融合路上的“老兵”——記臺灣知名人士曹原彰

臺灣知名人士曹原彰，常年活躍在反“獨”促統第一線，馬祖出生、臺灣讀書、遷籍金門、定居廈門的他，人生軌跡曲折又豐盈。廈門、金門最近處不過千餘米，鷺島迎新的焰火每年都能照亮金門的海天，在兩地看過多次新年焰火的曹原彰，始終盼着“兩岸統一的那一天”。

推動“小三通”

曹原彰是土生土長的馬祖人，曾祖父是福州長樂漁民，初到馬祖時那裡還是一片荒島，曾祖父帶着族親紮根落戶，在南竿島青檀澳聚成一個曹姓聚落。從小吹着海峽的風長大，曹原彰天天望着大陸原鄉，很早就在心底種下“兩岸要直航”的夢想種子。

1987年，兩岸民間往來開啓，春風很快吹遍馬祖列島。此後，他多次回到大陸，“對家鄉有了更多的瞭解和感情”。上世紀90年代初，福建提出“兩門對開，兩馬先行”的主張，呼籲率先實現閩台直接“三通”。曹原彰在馬祖率先響應這一構想。1992年開始，他在馬祖多次參選民意代表、縣長，都以“小三通”爲主要政見，呼籲先進行金門、馬祖同福建沿海地區直接往來。

“後來，我們幹了一件大事，讓全世界都聽到了兩岸‘要三通、要直航’的聲音！”多年以後，再度提及當年的“闖關”行動，曹原彰記憶猶新。1998年8月，曹原彰與時任臺北縣議員的金介壽等人組織了一支九人的“闖關”隊伍，租一艘漁船從臺灣本島直航廈門，在廈門沙坡尾漁港登陸後，他們拉起了“和平促進兩岸三通”橫幅，向世界宣告了臺灣民衆希望“三通”的願望。

這一事件引起臺灣李登輝當局的強烈不滿，他們以所謂“破壞安全罪”對“闖關”隊伍提起“公訴”，曹原彰被判處59天監禁。一朝爲民請命，不想竟淪爲“階下囚”，曹原彰由此成爲爲推動兩岸“小三通”而坐過牢的“鬥士”。

“雖然爲此坐了牢，但我從未後悔。我自認爲骨子裡有那種爲國爲民的情懷，才會全力以赴去推動‘小三通’。”曹原彰回憶，當時台當局不允許兩岸直接“三通”，這給兩岸同胞交流往來造成困難和浪費。“從馬祖來一趟福州，得先坐飛機到臺灣，從臺灣坐飛機再轉到香港，然後從香港到內地，最後坐大巴才能到福州。本來只有幾海里的路，卻要繞個大圈，費時費力，錢和時間都繞進去了。”

2001年1月2日，曹原彰終於盼來了一個好日子。兩門、兩馬“小三通”航線正式開通，從此拉開了閩台人員直接往來的序幕。

“我們中國人常說，‘要想富，先修路’。‘小三通’不僅是兩岸交流之路、民心相通之路，還是一條致富之路，給金（門）馬（祖）鄉親帶來了實實在在的福祉。”曹原彰感慨地說。

憧憬“新四通”

在閩安家落戶後，曹原彰開始期待更多的“致富之路”，條條通往金門、馬祖……

如今，他的願望正在一步步實現。去年9月發佈的《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支持福建探索海峽兩岸融合發展新路 建設兩岸融合發展示範區的意見》提出，加快推進廈門與金門通電、通氣、通橋，推進福州與馬祖通水、通電、通氣、通橋。

“五年前福建向金門通了水，金門人世世代代都受用，大家都開玩笑說‘你喝上10杯的金門高粱酒，就有7杯是晉江的水釀的’，你說我們該不該飲水思源？”在曹原彰眼裡，“新四通”就是金門馬祖新的致富路，能夠給當地帶去無限的商機和希望。

從小缺水喝，是曹原彰的痛苦記憶。時隔多年，他依然記得小時候金門大旱，大家抬着神像去祈雨的情景。上了中學住校，爲了冬天起床後有水用，他都要拿臉盆到山下的水井去取水，提前一晚放到床鋪底下，結果第二天一睜眼發現水沒了或者不夠用了，抓不到“偷水”的同學，他只能拿起臉盆再跑到山下打水，一來一回都要20多分鐘。

“現在金門通水了，我們馬祖人比誰都盼着大陸的來水。”曹原彰給記者算了一筆賬：從臺灣運水到馬祖，杯水車薪，遠水解不了近渴；海水淡化的成本太高，遠不夠居民每日用水量。馬祖離連江黃岐最近處僅四五海里，從這裡鋪一條海底管道直通馬祖，讓馬祖人早日喝上連江的水，“最經濟也最得民心”。

通氣，也是曹原彰的念想。小時候家裡燒土灶，他常常要到山上割草、拾柴，割了一捆捆放家裡燒飯用，那時候馬祖家家戶戶都備有幾十捆柴火。後來，馬祖民衆用上了瓦斯爐（液化石油氣），但島上送貨上門很不方便，而且常碰到飯做一半需要換氣的情況，他又得跑到很遠的地方去扛瓦斯罐。

“金門馬祖都是同命人，日子過得很苦，大家都盼着從福建引進天然氣，好早點用上清潔可靠的能源。”曹原彰說，金門馬祖發電、工業和交通用燃油，民用液化石油氣均須從臺灣本島運送，不僅成本高，而且污染環境。

常常自比爲“一顆兩岸交流小螺絲釘”的曹原彰，近兩年正在籌備成立“金馬新四通”促進會，作爲召集人的他希望集合金馬鄉親爲“新四通”建言獻策，將兩岸融合發展的路子越蹚越寬。

“有朝一日，‘新四通’統統都實現的話，廈門與金門、福州與馬祖就真正是‘同城生活圈’了！”曹原彰還暢想着廈金、福馬大橋通車的那一天，他要叫兒子曹舜每週末開車載着他回馬祖、金門，和親朋好友聚一聚，等到週一再開車回福州、廈門。“那該是何等的享受啊！”

2018年，大陸“31條惠及台胞措施”出台後不久，曹原彰就把兒子帶到了廈門，父子接力爲兩岸交流牽線搭橋。“父親從小教導我們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，爲兩岸出一份心力，是我們青年的使命。”如今，曹舜的文創事業做得有聲有色。

採訪結束時，午後的陽光照進工作室，曹原彰起身回到案桌前，揮毫潑墨，少頃，“當歸”二字躍然紙上，他坦言：“這是我的終生心願！”